见证秦雨柔的成长,也许是我这一生中最值得留念的事情了。
最开始我和哥哥以及师父把她抱回茅山的时候,她也就一丁点大,小脸蛋冻的发紫。那时候我才20岁,什么都不懂,刚刚经历了堕胎的我将那个小小的生命抱在怀中,不由自主的哭出了声。她在襁褓中哭泣,我也在哭泣,怎么都止不住的哭泣。
她与我并无血缘关系。也许是为了弥补那个无辜的小生命,也许是填补我内心的缺失,她就这样走进了我的生命。我愿意义无反顾的保护她,照顾她一辈子,就像一位真正的母亲。
照顾一个孩子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。奶粉需要钱,婴儿床需要钱,玩具需要钱,早教也需要学....好在师叔资助了我们一些钱,老哥和二师兄也在外头玩命打工,我就负责在家奶孩子。
还好,秦雨柔是个非常非常乖巧且听话的孩子,很少哭闹。我听说大部分父母晚上总是睡不好觉,因为孩子总是会在夜里哭闹。可秦雨柔没有,她就那么安静的躺在小床里,睡得很香,很香。这让我不禁感到一丝欣慰。
老哥说要买奶粉,还要买三鹿牌子的。我没让他去,他也得亏没去;因为之前有过怀孕的经历,所以奶水对我来说不成问题。雨柔很喜欢喝我的母乳,虽然她在一岁左右莫名奇妙就自行断奶了,毕竟正常情况下断奶都是需要外力和过程的。
转眼间又过去了三年,秦雨柔也已经三岁了。曾经一度赖在我们家不走的小白也从小白变成了老白。老白是一只纯白色的猫,经常来茅山上讨些吃食,累了就在弟子们练功的地方睡觉。二师兄要赶她走,师父却说万物皆有灵,任由老白赖在这儿了。
慢慢的,在我们耐心的教导下,秦雨柔学会了走路,走起来摇摇晃晃,但她真的学的很快。她常常摇摇晃晃的走到老白的面前,小小的手掌拍在老白的身上,笑着对我说:“猫!猫咪!”
老白只是回头看看她,并不抗拒。雨柔和二师兄常常在院前的大榕树下玩耍,一玩就是一整天。她总是喜欢坐在二师兄的肩膀上,眺望远方,发出开心的笑声。
后来,二师兄出差次数多了,就换成了大师兄陪她玩。雨柔刚开始还稍微有些抗拒,哭闹着说她想要举高高,想要二师兄陪她玩,弄得大师兄很尴尬。后来玩熟了,大师兄就像个老小孩一样,陪着秦雨柔度过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。
有时秦雨柔玩累了,就会在大榕树下午睡。老白只是默默地走过来,很自觉的充当她的枕头。
我会亲吻她的额头,在春天的微风中为她梳头,在夏夜的蝉鸣中与她沉沉睡去,在秋天的枫林中与她漫步,也会在冬夜的火炉前相互依偎。她总是会情不自禁的喊我妈妈,但我后来便不再让她这么喊了。
我配不上「妈妈」这个称呼。我只是.....听到雨柔喊我妈妈的时候,总是情不自禁的潸然泪下。
雨柔也很喜欢去找师父玩,师父就会教导她许多道家哲理,给她述说我们当年经历的那些故事,逗的她咯咯直笑。但是师父从来没讲在他十二岁那年发生的悲惨过往,一次都未和她提起过。
又是一转眼,秦雨柔七岁了。她是个勇敢,善良的孩子,从爬悬崖到倒挂金钩,真就没她不敢干的危险事,爬树爬的比老白还快,每次都吓得我们胆战心惊,后来便也习惯了。每逢此时,大师兄总会笑她像个小猴子一样,雨柔也总会红着脸回他:“你才是猴子呢!”
参禅悟道自然是雨柔从小到大的必修功课。可是,秦雨柔也到了上小学的年纪,我和师父谈了好久,师父说他希望雨柔能留在茅山参禅悟道,未来也成为一位茅山道士。
但是我不希望雨柔重蹈我们的覆辙。最后我们统一了意见,先把雨柔送进句容市重点小学让她适应一段时间,之后的安排以后再说。
不得不说,雨柔真的是个非常优秀的孩子。除了英语她只能勉强及格外,其它几门课程她都是年级前十。就这样,足足六年过去了。
我本以为照这样下去,她一定可以考上一个市重点高中,去过她想过的人生。可就在一次暑假她回山以后,却郑重其事的对我和师父说:“师姐,师父,我不上学了!”
我和师父皆是一愣。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她是不是在学校被人欺负了,或者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,可转念一想凭她的身手,别的家长不打电话过来告状就阿弥陀佛了。
我忙问她发生什么事了。
她看着我的眼睛,郑重的回答我:“师姐,今天我们老师说了一个词,叫「落叶归根」,我认为即便我考上了初中,再往后的高中,大学,不一定能够出人头地,我想回茅山传承祖师爷的手艺,守护人间正道!”
我看得出她是认真的。而我也答应了她。毕竟身为人母,谁又希望自己的女儿远走他乡呢,即便我并不是她的母亲。
后来还发生了一件怪事。就在秦雨柔大概是回家后两个月,也就是她原来那个小学开学的时候,有一队很浩荡的车队开上了茅山。
我问山下的保安老刘什么情况,老刘说他们是帝都叶家,仅次于帝都四大家族的大财团,他得罪不起。
他们没有去上香。车上走下来一个人,很没礼貌的问我茅山上是不是有个叫秦雨柔的人。
我心里暗惊,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掐指一算总觉得不是好事,便告诉他们没有这个人,问他们有什么事。
对方似乎很失望,留下了些钱所为香火钱,便浩浩荡荡的离开了。直到现在我也无从得知他们到底是谁,又为何要找秦雨柔。
但我唯一知道的是,我一定要保护好秦雨柔,不让她受到任何外界的伤害....尤其是,帝都孙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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